清初古书画“北移”现象之辨(4)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我们不能简单判定清初古代书画“北移”的另一原因,在于这一时期藏品从一个藏家向另一个藏家再次流转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在康熙朝,藏品难以像晚明
我们不能简单判定清初古代书画“北移”的另一原因,在于这一时期藏品从一个藏家向另一个藏家再次流转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在康熙朝,藏品难以像晚明以前那样被某个固定的家族收藏,持续数十年,在数代人之间递藏,以求子孙永保。康熙时期的藏品流动频繁,某个藏家殁后,其子孙将其藏品出售或转赠他人,又造成新一轮的藏品流转,甚至同一件藏品在数十年间屡次转手的情况也极为常见。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新的流转多发生在士大夫阶层内。在官方尚未大规模介入且没有新的收藏阶层形成的情况下,这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他们对彼此藏品的熟知。曹溶殁后,其孙将其所藏拓本廉价出售,杨宾《大瓢偶笔》记云:“禾中曹秋岳侍郎,好金石之文,聚八百余种。生平不轻示人。没后二十余年,其孙尽载入吴,不问妍媸,概以微值售之。余所见者,尚三百余种,然宋拓者已无一纸矣。”?孙承泽殁后,其藏品很快消散殆尽,康熙四十六年(1707)九月,在真州的一次雅集中,与会者正在鉴赏王铎题赠给徐乾学的一把扇子。据曹寅题记可知,朱彝尊当日曾提及孙承泽殁后其藏品的情况。朱彝尊道:“北海先生家子孙皆僦屋居,甲海内收藏之富,今已荡然无寸缣片纸。”?以孙承泽收藏的“赵子固落水本”《定武兰亭》为例,这是一件流传有绪的珍贵拓本,因赵孟坚(子固)曾于行舟间遇风落水抢护不失而得名。孙承泽获赠于白函三,承泽殁后,高士奇重价购之于其后人。康熙三十八年(1699)闰七月七日,高士奇题跋曰:“孙北海少宰研山斋中珍藏第一,罢仕二十余年,自谓足以怡老。比岁辇下士大夫搜求少宰所藏,贤子不肯轻出示。余再入都门,始重价购之,不独石本精神焕发,意态纵横,如姜白石、赵子固、赵子昂诸跋,翰墨遒古,又岂易得?”?此帖的流转并没有就此止步。十年之后,即康熙四十八年(1709),王鸿绪解组归田,购求古帖,在顾崧处得到高士奇藏有此帖的消息,并从高士奇长孙手中得到此帖。张照在这件拓本上题跋,称高士奇对自己身后藏品的处理留有遗命:“江村先生捐馆日,遗命平生珍秘书画并赠大司农俨斋先生(王鸿绪),曰:‘毋令堕叶公手。’”?尽管张照有着高士奇孙女婿的身份,但他所谓遗命却并不可信,可能是高氏子孙出售、转送高士奇藏品时的借口,也可能是张照在为王鸿绪于高士奇殁后不久即得到其所藏珍品而开脱。因为所谓遗命与《江村书画目》中将重要藏品都标注“永存珍秘”的用意有极大的出入。针对此帖的流转,王鸿绪却与高士奇有不同的说法。王鸿绪在题跋中写道:“北平孙退谷先生家藏《兰亭》甚富,时真定梁相国为大司农,余为学士,见辄道之。及余再入国门,退谷后人以‘赵子固落水本’见示,因购得之,然窃疑子固当日何至轻生以护此帖也。寻为友人取去,意亦不甚惜。后见大令《保姆帖》,纸墨搨法与此本无二,后赵吴兴跋语至精,乃始梦寐追忆,而邈若河汉矣。己丑(康熙四十八年,1709)春,余解组归田,购求古帖。顾子维岳言江村藏‘五字未损本’绝佳,访之长君太史公,竟以归。余阅之,乃昔年所得‘落水本’也。珠还和浦,喜何如之。”?无论中间细节如何,这件拓本在相对较短的时段内依次经孙承泽、高士奇和王鸿绪三人递藏却是事实。
高士奇殁后,王鸿绪收藏了很多高士奇的藏品,但其身后同样也难免遭藏品流出之厄。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本藏于泰兴季氏,后归高士奇,高士奇殁后归王鸿绪,王鸿绪殁后被其仆携出转售。乾隆五十一年(1786),金士松奉敕题跋时详述了《富春山居图》在三四十年间频繁流转的经过:
国朝归高江村詹事,詹事以六百金收之。后归王俨斋司农,亦如其直。司农没,仆人挟之来苏,逾月无售者,旋转之维扬矣。计詹事、司农品地声势极一时之盛,今不三四十年,如春花飘零、云烟解散。?
类似的事情也屡次发生在朱彝尊身上。朱彝尊曾收藏一件流传有序的拓本《宋拓钟鼎款识》,上有赵孟頫、柯九思等人的题跋和钤印,后转至项元汴,再转至曹溶。朱彝尊于题跋中记述道:“康熙戊申(康熙七年,1668),先生出示予。予爱玩不忍释手,先生属予跋之,未果也。辛酉冬(康熙二十年,1681),予留吴下。先生寓书及册,复命予跋。予仍不果。改岁,乃封完寄焉。先生既逝,所收书画多散失。久之,是册竟归于予,藏箧中十载。”?在另一件曾经孙承泽收藏的《孔彪碑》拓本上,朱彝尊题跋道:“孙氏所藏汉隶约三十余种,尚有张表、衡方、夏承、王纯、侯成、戚伯著诸碑,皆宋时拓本。今尽散佚,睹此如觌故人,又绝类郃阳令曹全笔法。”?
文章来源:《南方论刊》 网址: http://www.nflkzz.cn/qikandaodu/2020/1027/412.html
上一篇:从全国地方戏曲南方会演看地方戏曲的发展趋向
下一篇:南方水患